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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若水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飞速擦掉青宇嘴角残留的血迹:“那个,正常现象,正常现象……”

“这也是正常现象吗?!”江氏忽又一声尖叫。

春谨然这才发现,刚吐过血的青门小少爷耳中,又流出了脓水。

经大夫人一提醒,青长清也发现了儿子的惨状,当下怒喝:“到底怎么回事!”

丁神医原本手忙脚乱呢,一听这声大喝,倒镇定下来……不,不是镇定,那一脸的不屑,那满眼的轻蔑,根本是唯我独尊,连声音里都带上淡淡傲慢:“急什么,青宇少爷有此反应正说明我开的方子对路,正中要害,现在呕出的血流出的脓都是体内淤积之症,淤积清尽了,病自然就好了。谨然,去端一盆清水来。”

春谨然在心里白他一眼,可面上还是立刻化身成小春子,一路狂奔弄来了清水。

说也奇怪,吐完血流完脓的青宇,那双眼睛倒似比从前更清明了,就那么安静地任由丁若水擦干净他的眼耳口鼻,再没折腾。

“我现在去准备第三副药,谨然,走。”

丁若水说完,起身潇洒离开,春谨然狗腿子似的跟在后面,费好大劲才忍住没在那屁股上踹两脚。被留下来的青家人大眼瞪小眼,还没有从神医的淫威中回过神。

“你不是说不会三管齐发吗!”走到隐蔽处,春谨然才没好气道。

丁若水扁扁嘴,早没了之前的气势:“也没有三管……”

春谨然翻白眼:“对,只是双管齐下!”

丁若水不负众望红了眼眶:“刚刚那么惊险我都吓死了你不说安慰我还凶我你太没良心了呜呜呜……”

春谨然瞪大眼睛:“你吓死了?你简直君临天下,那青长清被你训得一句话没敢再说。”

丁若水抽抽鼻子,呐呐道:“我也没办法嘛,青宇那个样子,我要是不硬气一点,不就真显得心虚了嘛。”

“确实,你这一招睁眼说瞎话,别说看不出心虚,根本胜券在握了。”春谨然佩服地点点头,然后话锋一转,“我看明天青宇的病要是还没有起色,你怎么办。”

“不会,”说到治病,丁若水正色起来,一脸笃定,“我已经弄清楚了毒物,接下来就简单了。”

春谨然惊讶,低声道:“你弄清楚青宇中的毒了?是什么?”

丁若水眨巴着眼睛看他:“说了你也不知道。”

春谨然眯起眼睛回看他:“知不知道在我,说不说在你。”

丁若水:“碧溪草。”

春谨然:“……”

丁若水:“看,你为何一定要问呢?”

春谨然:“我有病。”

之后的整个下午,丁若水都在煎药,估计是查出了毒物,所以抓药煎药都需要做一些调整。春谨然陪了一会儿,有点无聊,加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,索性去别处晃荡。结果来到中庭,就看见树下正在对弈的裴宵衣和房书路。

春谨然现在一看见棋就脑瓜仁儿疼,所以原本打算悄悄离开,哪知道房书路简直眼观六路,没等他迈开腿,便挥臂召唤:“谨然贤弟——”

都贤弟了,春谨然只好硬着头皮过去:“书路兄,裴……少侠。”

“谨然贤弟来得正好,”房书路莫名热情,甚至不惜让出自己的石凳,生拉硬拽把春谨然给按到了凳子上,然后关切地问,“听说青宇少爷醒了?”

春谨然不明所以,只好问什么答什么:“嗯,醒了。”

房书路仿佛就在等这句,几乎是立即接口:“醒了好,醒了好,那我可得去看看!”语毕不等春谨然反应,便足下一点,踏着轻功而去。

春谨然看看房书路的背影,看看一脸不爽的裴宵衣,又看看眼前棋盘上的残局,居然福至心灵,理解了房少主的苦楚,甚至,还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伤感。

“你怎么折磨人家了,不会又是不输不让走吧,还必须输得光明磊落,不能故意让棋……”春谨然长叹一口气,仿佛又回忆起了昨夜的心酸,“跟你下棋,不如一命归西。”

裴宵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淡然道:“我没拦着你。”

春谨然一脸深情:“没你陪我,归西也寂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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